2013年3月7日 星期四

出走?或者是留下?



這篇其實是我對出走台灣可以是一個選擇,但不是唯一的選擇:一個矽谷工程師的告白文章的感想。

不論多麼落後,一個社會永遠不缺有能力的人。
但一個社會的人們只要普遍的缺乏勇氣,那麼有能力的人就幾乎留不下來。於是這個社會的人們就要普遍的抱怨:『為什麼這些有能力的人要走?』

道理其實很簡單。

因為當老闆的沒有勇氣,有能力的員工就沒有發揮的舞台。
因為當員工的沒有勇氣,有能力的老闆要不守成、要不揣著資本往外看。
因為當握有資本的沒有勇氣,創新失敗的逞罰就要直接澆灌恐懼、於是產業僵化、人才枯萎、機會凋零。
因為當運作政治的沒有勇氣,惡法難馴,這塊土地就不公不義,人們任有錢有勢的人欺凌,而千金之子不死於盜賊。

於是當社會普遍缺乏勇氣久了、然後資源被壟斷缺乏,你會看到人們道德衰敗、瘋狂追求不存在的穩定與確定、而老師放棄學生、父母逼迫子女繼續選擇怯懦的決定。

於是一切因循苟且、每況愈下。

當你有能力,你也不過就只是看得見而已,你又能怎麼著?
你能不走嗎?你是要活著去悲歎這一切呢?還是待著讓他們也把你變成行屍走肉?

人類社會中的一切都是以『相信』在運作著,當不存在跡象去證明『人們普遍具有實現改變的勇氣』的時候、當人們自己都不認為自己該對站出來的人一呼百應的時候,我們所期待的『有能力的人』不過就是個台灣版的堂吉柯德。

這樣的人,被一些人嘲笑、被一些人可憐,然後更糟糕的,被大多數的人們刻意忽視、遺忘。但這些選擇了忽視、遺忘的人們很多時候沒搞懂一件事,他們忽視遺忘的可能是他們自己。

這個世界很複雜、這個世界很大、有很多東西我們不可能懂,只能透過代理人去為我們爭取。
那麼當我們不再鼓勵有勇氣的人們的時候、當我們不再支持選擇高風險去創新的人們的時候、甚至我們還去選擇那些用權勢用恐懼來擺佈我們的人們的時候,那麼人們就決定了自己所處社會的命運,人們決定了自由或是被奴役,而不認同這樣選擇的人們自然會用腳去做出其他的選擇。

如果今天,我們看到出走的人們是一些我們不要的、不屑與之為伍的人,我們知道我們做對了選擇。但如果今天,我們看到出走的人們是我們社會下一個階段的領導者、知識工作者、中產階級、年輕人,那我們就得捫心自問『What have I done?』

人們想要自救,那他們得要去思考、他們得要去追求並投資可據以做出關鍵判斷的訊息來源、他們得確實的冒著風險站出來,與散佈恐懼維護既得利益的人對抗,到那時,人們將發覺有能力的人隨處都是。因為,要不你就已經成長為那個有能力的人了、要不有能力的人四海來歸,你知道的,人之所以有能力,很多時候就是因為他們的消息是靈通的。

有能力不等於有力量,但如果在民主時代力量可以來自於數量,如果在網路時代團結不再是空想,那麼剩下的就問問大家各自的追求了。

台灣不是沒有人正唱著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但我們要給他們什麼樣的結局呢?

會是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