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18日 星期四

關於創業精神

這是在punNode上與人爭論對文章的感想時寫下的文字,轉到Blog 裡來當作是記錄吧。
原始的討論脈絡在此:

謝昆霖:為什麼在台灣的創業少有原創性概念?


我一直認為,創業看的是風險、可以創造的貢獻與實質報酬的轉換可能,這更多是一個面對未知的態度問題,若追本溯源,它則是一種生命價值觀的選擇。(Startup其實也很務實主義,更遠未來的成本會怎樣都是假的,明明就是未知難以衡量的東西,第一步我該做什麼才能朝我想的未來多靠近一點,才是真的。)

創業在執行上,大部份的時候就是走一步算一步,至於很多人會說這是不懂狀況、不務實...但事實是任何創新能夠發軔都是因為這種不懂狀況、不務實的思想發展起的,只是事後人們因為成果太了不起才在那邊造神,把當初做的每個決策講成英明神武。

真正的startup本來追求的就是破壞性創新,就是要
給社會提供一個新選項,淘汰舊的運作方式的,他本來就是要從無止境失敗的創新方案中,汰選出那極稀有的成功案例 - 在真正的創新裡成功本來就是偶然。

我個人認為台灣新創事業之所以做不起來,最大的原因在於:
「我們對於追求可笑夢想的人極不友善」。

這使得在臺灣敢真正
追夢的人得具備「三個標準差外極端稀有的巨大勇氣與強韌的腦神經」才會真的去做,而我們的教育教出來的多是膽小鬼,這就讓本來機會已經很小的創新實現因為做的人太少而變成了幾乎不可能,於是我們有著一整個社會的年輕人困在窮忙死局裡,卻又不敢跳出去試看看某個很蠢但若實現可以有巨大價值的主意。於是我們的產業沒有新的方向可以發展升級,整個社會陷進無用的批評與責怪漩渦中。

要問我為什麼台灣難以做出原創性的創業,我的答案會是:
因為台灣人把真正奮力一博過的失敗者與詐欺犯混為一談、把懦弱封建講成穩健踏實、把奸巧當成聰明、面對未知態度自大、對承擔重責而出了錯的人毫無寬容卻跑去尊敬效仿那些躲閃飄很厲害站在邊上出張嘴的。

一個創業者,只要他把頭放在地上給員工當椅子坐、放賭桌上當籌碼跟資本家對賭,那不論他的夢想我覺得有多可笑、不論他失敗的有多慘,我都尊敬他,一個社會的前進之路,就是無數這樣失敗者的屍骨與血淚鋪成的。


當然,很多人會對於這樣的想法提出一些批判,在討論中,對方提出了幾個比較重要的疑問:


1.破壞式創新似乎不是這個意思
2.失敗並不偉大,除非他從失敗中學習
3.營運,行銷和經營策略都是必須,創業不是盲目地亂衝
4.我還沒看過幾個團隊因為別人取笑而失敗的,失敗通常都是別的因素,比方行銷太弱, 營運不佳,資金控管不佳,法律問題,週轉問題等等

而我的答覆如下:


1.我不太清楚學者們對於『破壞性創新』的明確定義是什麼,我的定義是『透過創造新的概念或知識,尋找可以在社會中,取代舊有事物的更有價值的運作方式』而唯一驗證這創新是否有價值的方法,就在於它是否能成功取代舊的。所以這是為何失敗才是常態而成功是偶然,畢竟舊的作法也是過去的創新,它持續越久就越代表它有優越之處。然而舊的作法被取代或大幅修正時,那些根據著舊作法而運作著的技能與人們在這作法『失敗,於是被取代』時必定也哀嘆著自身的衰老與落寞,而這就是破壞。

2.我並沒說失敗偉大,我只說成功沒有比失敗偉大。而失敗的教訓就算是當事人沒學會,它身旁也是創業的人如果可以學到教訓,那這個人的失敗也就確實創造了社會價值。這是社會尺度下的演化論自然選擇,當社會允許甚至促進大量且多變異的個別創業者存在,那不論自然環境(市場、資源限制、天災人禍、科技演進等各種因素)如何殘酷,總會有少許組織透過試誤法找到在人智所未知的各方條件下,能讓社會中不同部分『適應環境』而生存下去的策略。這樣的成功與試誤經歷持續累積,社會就會逐漸總結找到整體應該發展的大方向。而我們不可忘記這是因為無數失敗者替我們掃除了無止境的錯誤分支才得以達致這樣的結果。一個社會懲罰錯誤與失敗而不是歌頌承擔責任與可能失敗的勇氣,那這個社會就僵化、失去探索能力而沒有適應未來的可能。

3.這是尺度還有程度問題,營運,行銷和經營領域當中某些策略之所以我們覺得重要,是因為他們『過去以來一直有用也成功過』所以才被我們保存下來並被認為『必須學習』,那如果在某個突然從未來來到眼前的未知變化面前我們得要拋去某些概念才能適應呢?你講的『必須要有』就突然成了『必須拋棄』了。當然,我並沒有腦袋發熱的認為『為了創新,過去的東西都是廢物,我們應該拋開這一切重新構築新知識』,我認為的是『在眼前所觀察的到的現象面前,我所擁有的那些策略與觀念,背後的基本假設是否還仍然可以適用?』也就是在運作Startup的前提下,對策略的學習與熟練得要優先考慮它是否可被否證,然後在執行時不斷的從對現象的觀察去挑戰它們。

4. 你搞錯因果關係的對象了,按我文裡所述,很多人不是因為被人取笑而失敗,他們是從小受教育就因為些微的錯誤被取笑責罵,而變得『膽小再也不去嘗試』。這些人根本連失敗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們早就失去挑戰的勇氣而從沒對真正未知、困難的世界踏出過一步。這些人很容易就會墮落,加入那些對失敗者取笑、對成功者酸葡萄或諂媚的行列,於是最後他們逃避責任卻還渴求財富名聲而成為真正卑劣的人。至於對失敗的分析並不是我為文所打算探討的,畢竟可以造成失敗的原因有太多了,就如我一開始就說的『失敗是常態、成功才是偶然』。我要講的是價值觀,看待自己的失敗淚水有多苦澀、多羞恥、多難熬都沒關係,但只要那是勇於挑戰的後果,對別人的失敗就要抱持尊敬和寬容。因為這正是一個社會得以良好運作存活,那當中每個個體所該有的關鍵心裡要素。

2014年12月4日 星期四

民主是否為一個普世價值?

我想,這就要考慮對不同的社會來說,在穩定與發展,自由活動與社會控制,個人與集體利益間要保持平衡,是否存在一個普遍通用的架構,能使這個社會在經濟文化、政治外交上,在與他國互動的同時,仍舊保持主體性。

所以,當一個社會說自己有特殊的國情,不能一概而論,那就要來觀察這個社會的政治體制,在長時間(可能要一百年)的與他國的交互後,是否還能就維持原先政治運作上,保持穩定與不變性。

法國對歐洲可以,加拿大對美洲也行,中國對世界呢?

不,中國不用對世界,讓香港跟台灣去對世界就好,台灣早年政治體制與中國無二,都是一個列寧式一黨獨大的政黨統治全國,而面對世界以後,台灣怎麼走呢?台灣選擇了民主,拋棄極權統治。

香港回歸也17年了,香港現在怎麼走?香港選擇反抗,如同台灣30~40年前的黨外路線抗爭。
這兩個中國邊境的曖昧之地,為何都做出類同的選擇?

台灣跟中國交往以後,也有一陣子(2008~2014)人民投票選擇走回老路子,往中國式統治制度傾斜,而這個世界也看不出有哪個國家反對台灣的這個決定,呼籲台灣應該繼續抓緊民主,但台灣人民為何又選擇要抵抗?決定不繼續這麼做了?又,到底是什麼因素,使得抵抗不但有效,而且持續的連鎖反應呢?

我認為真正的關鍵因素,是科技。

土地幅員不變、人口數量不變(或些微增加),社會內的資訊黏滯度升高是非常有限的,但科技對於降低黏滯度卻有超級強的效用,那麼當一個社會資訊流通黏滯度持續降到一個水準,不論是經濟、政治、國外的國內的、還是文化資訊就會開始四處流竄,在民眾的思維裡開始互相鬥爭起來,看看哪一種思想能夠生存。

在這個思想辯證的競爭中,那些有現實世界的實績、能符合現況、能夠與理性推導下期望的未來相符的概念,才能生存,而成為這人的思想。於是社會的資訊流通黏滯度越低,各種不同的資訊越是普遍的為人們所得,體現出最基本的現象,就是最能競爭的思想因為低資訊黏滯度而廣泛的在人群中傳染開來,於是人們將普遍的自我歸納出類同的結論(當中會有變異),並開始模仿那個最能生存的思想在其他的社會運作時,人們會有的行為:

在現代,那就是為了『個人可能可以具有』的自由與平等,開始與專制體制抗爭。

人們接受民主而去模仿民主國家人民行為的動力,來自一個簡單的事實:
民主國家社會裡的人,看起來更平等、更能掌握自身命運、更不需要恐懼。

台灣的民主並不是外國人派老師來教導我們的,是台灣人見了別人好,開始模仿假裝,經過這三十年的衝突與統合,逐漸發展起來的。

所以民主到底是不是普世價值?我的回答是:他比專制更適合當下科技水平的人類社會。

一個專制政府在一個『世界經濟與知識,普遍由民主社會所掌控』的世界情境中,將面對巨大的兩難:
如果要能繼續控制社會,資訊黏滯度就得升高,也就是必須得對網路與言論做監控。
控制社會的資訊黏滯度對於專制政府的生存是必要的,因為不能控制,對專制體系進行解構的思想與信仰會流竄,對一個由上而下的社會體制來說,這意味著社會由末端開始『無政府化』甚至『反政府化』,假設這樣的狀態普遍的擴散,那這個社會就不再能稱作『專制』了,一個不專制又不民主的政府,就只剩下『無能』可以形容,大清帝國末年就是如此。

如果要讓社會能與外國競爭,資訊黏滯度必須降低,也就是必須開放網路與言論自由。
而這些開放,對於一個社會能發展出其強項與他國做經濟、文化上的競爭是必要的,因為不開放這些,不合宜的舉措不能針貶、聚會與合作須先經過審查、人民的思想基礎普遍是基於某種信仰而非懷疑,這些會導致知識上的突變與傳染環境的缺乏。那有價值,能與這個世界的其他知識體一較高下的創新會難以出現,而這使得這個社會將只能透過沒有效率的模仿外國,來獲得支撐自身經濟發展所需的突變動力。

那如果一個專制社會做『選擇性』的
升高資訊黏滯度呢?

這是面對這種兩難的理性妥協,然而這個妥協也至少帶來了幾個問題:

1. 『選擇性』就意味著額外的運行成本與同步時間延遲。即使做的再怎麼有效率、再怎麼的透明,偶而的大延遲甚至阻斷還是會發生,這造成『訊息服務可靠度』的信用降低。


2.  只要資訊流通,知識突變就會因為環境事件而自然發生,那當政治上的錯誤在環境中發生時(特別是腐敗),消息的發生與掩蓋會有時間差,而專制體制在社會動力上又缺乏自我反饋,這使得這個社會的成員,普遍有機會觀察到一個『有錯不改卻又無法抗衡的權威』,這種訊息一旦傳染出去,將造成數個嚴重的負面影響:一、大幅減低統治權威。二、潛規則橫行。三、人民間的基礎信用被削弱。這對一個社會不論在經濟與知識發展上都是負面的。

3. 資訊流通,人就跟著流通。人有『追求財富、追求機會、逃避恐懼』的趨性,採取『選擇性』
升高資訊黏滯度的專制社會,將面對『阻礙知識與人才對國外的流動將使社會窒息』跟『開放知識與人才對國外的流動將使社會只能留下二流人才』這樣的矛盾。

綜合以上因素,專制政府如果不掐緊資訊流通,他會滅亡,但如果掐太緊,社會會窒息而在世界的環境壓力下逐漸失去競爭力。那如果選擇性的掐,偶而緊、偶而鬆呢? 那就得到一個跟其他民主社會比起來競爭力、創造力次級,更多時候是憑藉著廉價勞動力、賤賣天然資源來維持世界經濟位置的半開放社會。

2014年6月2日 星期一

談領域分工

領域分工很重要,但我們對於知識工作的領域分工有足夠的認識嗎?
在知識工作中,如果沒有真正的領域分工,組織的運作就只能靠個人英雄主義+救火隊的方式來進行,在這當中不論是那個英雄還是旁邊的助手最後都會迷失在各種事件驅動的補破洞工作中。

這是因為系統複雜度與對各領域專業需求的成長,最終將超越英雄個人能力的增長速度與範圍,那助手們必然還是會隨機的在英雄照顧不及的地方替整個團隊做決策,如果這些助手過往都沒有按部就班的練習做決策、強化該領域能力的機會,做出錯誤且後患無窮的決定就是必然時不時的要發生的。

而這也就限制了組織整體有效產出的成長(最後必然是零成長甚至負成長,因為英雄個人能力與市場要求的背離會越來越大,錯誤發生的機率會越來越高,於是時間都被用來解決錯誤設計的爛攤子而導致錯過商機)。

差勁的最高管理者此時會說:『這個人不適任,找個厲害的加入或換一個吧』
但問題是,一個走英雄主義的組織必定會因為既存的決策結構與利益反饋導致英雄們彼此攻伐,一山不容二虎,自認英雄的人能找來的只能是比他弱的狗熊。架構不改變,更厲害的常常要不適應、而換一個通常也不會更好。

走出英雄主義,是解決這個困境的必然方向;當每個人都被要求對特定的領域負責,被期待成為組織中特定領域的決策者,被組織賦予向任何人尋求協助以執行決策的權力、被承諾力所不及時決策執行的後果將共同承擔,這人才會產生足夠強大的動機去把事情做好。

『真正的負責』是沒有辦法『被要求』的,因為這個時代對於『被交付的工作做完了』這樣的一個陳述中,那個『做完了』指的是什麼是很難在一開始就清楚定義的。更多時候與其說我們要那個人去做那份工作,不如說我們要那個人去摸索、去回答『在那個領域我們要完成什麼、要做到什麼程度?』,也就是我們要那個人為團隊在特定領域『做出決策』,並調度資源、帶領整個團隊去把該領域的工作給做好。

當一個人的工作需要做決策,不論他負責的領域多麼小,他都必須是個領導者才能做好工作。

而以『助手』的mind set 在做事的人,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好領導工作的:
他缺乏界定問題範圍的練習、他對內部資源以及其他人的時間可以如何調用與組織沒有默契、他習慣『被交付工作』以致於他不清楚組織目前聚焦的方向。

有很多管理者以為只要站出來講說這一季我們要做什麼,大家就會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錯,只有當人清楚知道自己承擔什麼領域的決策權的時候,組織目前聚焦的方向才會在他的領域上產生清楚的概念投影,進而演繹出行動綱領,沒在負責領導的人對於任何的高聲喊話都只能是馬耳東風,這不是那個人差勁,而是組織的結構差勁。

在知識工作的場域,真正的領域分工建立在『承擔領導責任』上,『被交付的工作』中只要包含決策的成份,它的成果就不該預期能被做好。

那麼當工作像軟體開發這樣,總是含有決策的成份呢?(只要有設計就有決策)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peer review、要pair programming、要不斷的做知識分享、要建立探索各種軟工方法論的原因了。
不然你就祈禱在你的商業價值實現、在你錢撈夠可以拍拍屁股跑路前,團隊不會被熵給吞掉吧。

2014年3月25日 星期二

控訴:這什麼社會?



陳為廷控訴:這是什麼社會?
那我會回答:這是一個順民比公民還多的社會。

台灣人的法治觀念,普遍透過行為遵守規定與否,來評判行為是否正確。
大部分的人都沒搞懂,在一個成熟實踐民主的大陸法係社會中,要講法的適用範疇,那就得先講憲法,講憲法,那就得講民主憲法的基石:社會契約論

一個不懂社會契約論的人民不是公民,而是順民甚至是奴才,因為他不知道什麼叫『公共意志』,他不知道民主體制下,任何一個公民最重要的責任就是去守衛並強化公共意志,並當主權者的行為違反這意志下的公共契約的時候,盡一切代價去阻止他。而這公共契約的具體實現,就是憲法。

公共意志 > 憲法 > 一般法律 > 行政命令

我那個年代之前的台灣人,國高中那些什麼狗屁『社會與道德』『三民主義』課哪敢教公共意志?真正去教公共意志,就是要教人何時該造反哪!

台灣剛脫離威權沒多久,檯面上那堆政治人物與抬下的順民們一起『民主法治』喊來喊去都是在玩伴家家酒,雖然大家都相信玩久一點就會變成真的(我也願意如此相信),但直到現在太多時候咱們殆忽職守、便宜行事、玩法弄權。

所以你就聽到一堆擺老的在那邊『孩子們O、孩子們X』的呼喊,誰跟你孩子們?一堆老頭子、老太婆自己老來不修,該做不做、不該做的全給做了,好意思叫人家『孩子們』?

那些批評者哪懂得當主權者的行為侵害憲法、違反公共意志的時候,公民就有義務站出來,不論之後會被國家機器制裁還是怎樣,都得去阻止他?

他們哪會曉得國會就是這整個社會契約系統的奇異點,攻佔國會就是在聲明『公共意志』的詮釋權必須由公民重新奪回;而倒掛國旗是在表示台灣民主正在遭受嚴重攻擊,他們要向所有其他的公民求援?

他們有眼睛都不會看,鐵一般的事實是:這攻佔國會的玩意真這麼亂七八糟,會有300個律師來挺、會有一堆法律系的學生跳下去加入嗎?為什麼台灣搞法律的要站出來?就是因為主權者明明是公共意志的絕對服從者,現在卻反過來搶走意志的解釋權然後隨意胡亂使用啊。

懂法律還不站出來,那不是不知羞恥嗎?

我不是念法律的,我只是一個意志不堅定,但仍希望哪天要大去的時候可以被人說:『這是一個台灣公民』的人,這兩天我很感慨,我知道民主一向得用鮮血澆灌,只是為什麼它總要用下一代年輕人的血淚呢?




2014年3月24日 星期一

加入中國?

你還當人家『中國』把你當自己人?那我告訴你,他們確實把你當成中國人,只是他們沒告訴你,在中國人分兩種,主子跟奴才。

那些中共中央高層的高官巨富們是主子,其他的是奴才。他們來澳門、香港、台灣開辦企業,都是來創造奴才來的。現在經濟不好,大家都難過,所以他們會開出很好、很合那些芝加哥學派新自由主義鬼話的貿易協議來『幫助』你的經濟。

大家互相開放嘛~你可以來我這辦企業、買地產,我也可以去你那開公司、買地產。
相互比較,我這市場大、奴...喔不人口多,你來我這開公司肯定要賺大錢!
等到你們這些普遍不到30人的台灣企業各個都開成了員工上千人的聯省大企業,回到家鄉多風光哪~
你覺得太累不想幹了?那好,咱們很多大公司專門收購小公司的,你賣給咱們就OK啦!

於是簽了。

簽下去過去以後發現是泥牛入海,貪腐的官場、黑心的商戰、莫名其妙的潛規則。

沒辦法,人家是專制集權國家,講關係、講利益、講黨派,就是沒在跟你講法治。
在中國,人家有的是法子整治你,那些跨國阿鬼企業都要栽跟頭,你台灣橫看豎看哪跟蔥啊?
等到輸得脫褲了、雄心壯志鈍了,拋去一切,回到台北...

發現人家把土地買下來、把企業買下來、參沙子把人口輸入進來,於是你得跟中國來的奴才們進同一間公司工作、一起繳越來越貴的租金給主子、吃一樣糟糕的食物、逛越來越中國的街道。
接著你要投票,你覺得誰特別好,真的可以代表大家,結果選舉過程充滿各種比當年黑金時代還要黑的步數,最後這人選舉輸了,因為奧步配上中國奴才聽主子的話把票投了給他提鞋的台灣代理人。
接著你有了孩子,你要送他上學,結果課本發下來歌頌中國共產黨,小孩子去上學回來跟你哭說『學校老師不准我說土話~~同學都嘲笑我講話有土味兒』
你回到台南的家鄉,你的老父母跟你說:鄰居老劉跑去抗議違規停車隔天被活活打死,警察好不容易要抓人,結果人逃回中國找也找不著了。
你回到台北,時間過去,自由越來越少、河蟹越吃越多,你女兒從來不曉得什麼叫自由民主,她講得一口京片子,覺得你說話特土,跟你說她在上海做演藝。結果有天你去上海找她,發現她在當年天上人間那樣的地方賺....

你想你是主子還是奴才?你當然是奴才,你得苟延殘喘的賺點小錢才有口飯吃、有塊棲身之所,而且不只是你,你的孩子也得跟著當奴才

你恨那些早就跑去先進國家的既得利益者,但你忘了當年你的冷漠與不負責任。

不想當公民的,遲早當奴才。


PS: 如果有人覺得我說話偏激,要得罪一堆中國人,那你可以去問問他們:『你覺得你是國家的主人嗎?為什麼是?』『你覺得人民對於立法應該有什麼責任?』『尊敬領導是種義務,還是個人的選擇?』

他們的回答要不違心
可笑、要不可憐。

04/03更新:
看看廣東茂名PX抗爭吧『全城被包圍坦克飛機出動』。



你說你中國老百姓不是奴隸?這黨國用這樣的暴力來對付你,要你乖乖吸毒氣不准抗議,就是因為當你是奴隸,死了無差啊!


2014年3月21日 星期五

洗腦

其實放寬點講,任何有計畫、有系統的知識灌輸都是洗腦。
教育是洗腦、新聞是洗腦、現場演說宣傳當然也都可以是洗腦。

可是這樣一路延伸下去,『洗腦』這個詞彙就失去語境上我們賦予它的負面意義,而變得沒用了。維跟斯坦的語言遊戲說告訴我們,哲學討論如果只是把詞彙抽離脈絡(Context),那就是破壞了語言遊戲的規則,而只能是生了哲學病的學者們沒用的清談。

要維持『洗腦』這個詞彙的負面意義,那我們就不得不找出能區分洗腦與教育、洗腦與新聞、洗腦與演說宣傳等訊息散播方式之間的區別。

我以為,這區別,就是洗腦的哲學基礎是建立在無條件肯定自身的套套邏輯上,而知識傳遞的哲學基礎建立在挑戰、否定自身論述的悖論上。

也就是洗腦總是要提供篩選過的暗示性訊息,並且孤立視聽者的訊息傳遞路徑,就是要你相信他就是對的,不可質疑。

而真正的知識傳遞建立在詢問與懷疑論上,它會旁徵博引,盡可能的維持視聽者訊息接收管道的多樣性,好來挑戰訊息自身的正確性。

從這個思考出發所發展的策略,其實就是我個人用來判斷一個資訊管道資訊品質的基礎:

  1. 這管道提不提反對它主要意見的其他消息來源?
  2. 它是否主動揭露它的意見的範圍(局限性)、前提(假設)?並明確陳述只有當範圍與前提成立時,這個意見才可以有效?
  3. 它是否公開描述可能可以用來反對它的意見與策略方向?

2014年3月20日 星期四

你為什麼反服貿?



很簡單,我不想要一堆大陸人來台灣做生意。

我很喜歡腳踏車,我可以天天騎腳踏車上班,每天騎車經過河濱公園對我來說就是最開心的一件事。

於是對你來說大陸人是什麼我不知道,但對我來說,大陸人就是PM2.5。
每天早上起床,我第一件事情就是走近窗台往外看,看看四百公尺遠的大樓我能不能看得清楚。
當我看不清楚,我的內心就很清楚,這些大陸人又來了,他們不負責任的經濟活動商業行為,不受關稅、不受海關的阻攔來到台灣了。
我能做什麼呢?我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默默的戴上防毒面具,騎上我的腳踏車,駛進這個大陸人製造的污濁空氣裡。

我不知道多少台灣老人會因為這些大陸人賞賜的心血管疾病而被害死,也不曉得有多少台灣小孩會被這些大陸人搞出支氣管過敏,最後發展成氣喘然後一輩子吸那個該死的氣管擴張劑。

我只知道三年前我去日本旅行,剛走出京都車站時那個令我驚訝的景象:
整條烏丸通直條條的過去三公里外的大樓比我家看直線距離1.2公里的台北101來的清晰。

這就是大陸人,這就是他們的水準、這就是他們不負責任的商業活動留下的爛攤子。PM2.5就是鐵一般的證據,告訴你他們到台灣以後將會打算對你、對我、以及對我們的下一代所做的事情。

這些大陸人肯定是對環境漠不關心、不管周圍人死活的。
他們那塊土地,也肯定是塊就算有人去工廠抗議也無效,反而會被與奸商勾結的貪官搞死的地方,所以商人們才能這麼囂張的排放廢氣。

所以你問我為何反服貿,我反倒想問問那群拿著外國護照,錢賺飽飽,打算把他們給引進來的貪心愚蠢的台灣人:

日月光的爛攤子還收拾的不夠嗎?家鄉的土地被自己人亂搞、好好的田地不再能種出乾淨的作物、濫墾爛建土石流地震死這麼多人、產業怠惰不投資不升級,不是搞錢進大陸債留台灣,就是光會炒房產,逼得年輕人得遠走他鄉打工賺錢還不夠嗎?到底要怎樣你們才夠?你們錢都賺了,可不可以拿著你們的髒錢然後滾出這座島,放其他人一條生路?

3/19號晚上我在立法院外圍繞了一圈,我看這那些小我十歲的年輕人、像我一樣的上班族,三三兩兩沒什麼組織性的聚集過來,我看著地上幾乎沒有垃圾,而義工們拿著套著垃圾袋的紙箱四處吆喝著垃圾請丟這裡。

朦朧污濁、PM2.5達到170的濕熱空氣中透散著某種熱情。

也許你們不知道他們在對抗什麼,但我知道,他們要對抗的,就是與那個晚上讓新光三越大樓看不清楚的骯髒空氣一樣的東西。

2014年3月13日 星期四

台灣縱貫單車行(五) 日月潭-集集-斗六

早上大約八點起床,這幾天最晚的一天。
醒來剛下床的時候開始感受到大腿的疲勞累積,看來經過這四天的騎乘(還是說推行?)強度確實有夠。
起來以後開始檢查昨晚攤開來晾著的裝備濕氣是不是都散了,稍微洗把臉,八點半去餐廳吃早餐。餐廳在中心旁邊一棟建築裡,路上一邊看著運作中的纜車,還有陰鬱的天氣,一邊有點擔心待會會不會下雨。

吃飯的時候非常的悠閒的觀察來住宿的人,昨晚抵達的時候想說整個lobby沒什麼人大概生意不怎麼好,今天餐廳一看滿滿的都是人,大概昨晚下雨大家都躲在房間裡看電視吧?

回到房間,休息了一個小時才開始收拾,把東西收回馬鞍袋,把腳踏車連同所有的行囊都抬下一樓、回到主樓大廳櫃檯還鑰匙,就要開始今天的踩踏。



從青年中心滑降回環潭道路時,發現剎車變得非常不靈敏,在纜車站旁的亭子開始檢查車子,發現鏈條開始生鏽了而煞車塊幾乎磨平,鏈條還可以上油除鏽,但煞車問題實在麻煩,還有一個阿里山公路要騎呢。

來到伊達邵已經十一點快十二點了,先去警察局借廁所,然後跟警察詢問阿里山公路的管制情形還有路況。警察先生很熱心的幫我翻出當地派出所的電話,打去問了以後...壞消息,阿里山公路前幾天都有降雨,100多K的地方還有小坍方,再加上單車煞車出狀況,我只好取消阿里山公路的行程了。
離開警局有點失落,不曉得接下來該往哪裡,就先跑去伊達邵碼頭前的大街吃東西。



在大街上我隨便選了一家店,點了兩碗白飯配兩盤熱炒:山豬肉㷛跟竹筒蝦,東西還不錯吃,稍微振奮了低落的士氣。離開餐廳,牽車在大街往伊達邵碼頭的方向走,想去看看風景。大街上非常的熱鬧,到處都是人,看來很多人跟我一樣請個三天放長一點,到了伊達邵碼頭靠潭邊的亭子停下車,一邊觀賞風景一邊開始研究接下來要怎麼走,最後決定先去到集集再說。


要去集集可以騎環潭公路繞一堆之字型上坡下坡到水社再騎出去,這對目前意興闌珊的我實在不是個選項,於是我決定...坐船到水社。

去買票的時候,發現一件事,回想從青年中心出來以後遇到的遊客幾乎都是日本人、香港人還有大陸人啊。其中大陸人最多,整個碼頭上幾乎都是「普通話」的聲音,感覺非常的奇妙。

等到第二艘船腳踏車才能上,也許是在異地的關係吧,大陸遊客比較不像在武嶺時遇到的台灣遊客那樣的會過來攀談,碼頭上工作的原住民小弟有著一張高鼻深目卻黝黑淳樸的臉,配上憨厚的笑容,讓一旁正因為不耐煩等待而躁動的旅客也發不起脾氣。

乘客們魚貫的上船後沒多久,渡輪就倒車離開碼頭直奔水社了。我把單車的GPS 開著,意外的發現船速還滿快的,20幾快30。到了碼頭,跑去冷飲店喝了一大杯阿里山紅茶補充糖分水分,比一般平地賣的確實好喝些。再來就出發去集集了。
船上拍沿岸風光
回望伊達邵


去集集的路上會先經過頭社、水里然後沿著濁水溪右岸的16號公路往西,在縣139左轉就是集集。
從水社往頭社方向騎行,一路風景挺不錯的,先經過壩上,進水社隧道前會看到一個巨大的熱氣球。

壩上


出隧道後再來就是我很喜歡的臺灣鄉間道路,一下上坡一下下坡,差不多一個半小時就到139的岔路口。

在岔路口開始研究起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雖說也可以在集集待一晚,但一天才走不到30KM這實在很掉漆,而且在這裡多待,不如騎去旗山抵達終點後再去台南亂吃亂逛。於是就決定先騎回平原,明天看能不能拼到旗山。

想好後目標就定在斗六了,路程約30km,騎平路的話大概兩個小時可以到。
一路上盡量繞小巷子,garmin GPS 在這裡還算可靠,一路都沒給我導出甚麼怪方向,騎過彰雲大橋時天色慢慢的暗下來,曠野茫茫,在橋上看著濁水溪上下游沖積平原的黃昏景致頓生一股蒼涼之感。
往斗六方向的路上

離斗六圓環還有兩公里的地方遇到一家賣冰淇淋的老店,我超愛吃冰的,就先吃冰待會再吃飯吧。這家實在是便宜又好吃,空氣有確實拌進去,也冰得恰到好處不會軟黏也不會硬邦邦得用啃的,離開前還請上一代的老闆娘(就是現任老闆的娘拉)跟店招牌拍一張。

古早味冰淇淋,好吃!
就是這家拉,經過的時候不妨吃個兩球


到了斗六住桂賓大旅社,就是那種很古早的台式旅社,雖然很便宜(600),但隔音不好(睡前聽了快一小時的嬌喘...不曉得是情侶還是做生意的)、晚上睡覺有蚊子、棉被枕頭也有股味道,不過水夠強夠熱,腳踏車還能搬進房間,這條件好壞就看個人了。

晚餐根據google給的建議去吃...被連續雷了好幾間,炊仔飯很難吃、肉圓實在輸埔里的輸到車尾燈都看不見,唯一還可以吃的是家賣當歸鴨的,雖然湯頭不行(肉桂放過頭,湯也沒熬出味道)但起碼飯有中規中矩。

被雷到飽了也沒辦法,下次來要吃飯先問一下念過雲科大的朋友吧。回到旅館就洗澡刷牙洗衣服接著準備來睡覺了。睡前先把蚊子打一打,然後長褲襪子goretex外套穿上才來睡。

明天要來挑戰台三線到旗山,不過咖啡公路那段實在有點拼,可能得改走縣165繞過才行。

什麼叫做我會?

我會、我知道、我懂,人什麼時候才可以說這些話呢?

我常常在觀察自己、觀察別人的時候發現到人會很容易的進入一種「假懂」的狀況。
就是當一個人在面對一個新名詞,一個他其實缺乏深入瞭解、很不確定定義的事物的時候,他選擇了先憑腦海裡的三分大略印象加上七分想像來塑造出一個「他知道這玩意」外在形象,然後接下來就遮遮掩掩地丟各種擦邊球,來旁敲側擊出一個不會被別人戳破自己其實不懂的安全討論範圍。

到最後當他覺得關於這個議題,他說的東西都不會有人明確的反駁的時候,他甚至就催眠自己覺得「真懂」了。

去他媽的真懂,在要較真的時候,當準備把東西實作、把項目根據這樣的討論思路去進行的時候,就知道這種沒水準的「知道」帶來的禍害有多嚴重。

對一個團隊來說,一個成員不願意開放的表現出他不懂,那跟這人的溝通就沒有效率,你以為他聽進去了其實是在雞同鴨講,你以為他瞭解你其實他是在敷衍你。

當這人對於「知道」的定義,不是建立在做了功課,有了自己獨立思考的基礎時,他的思考是淺薄的,而淺薄的思考沒有洞見、不可能有創新。

當不知道的時候,那就維持著一個低姿態來問問題吧,在一群人討論的時候就多支持、多提出開放性的問題來詢問那個應該是最懂的人吧,不要讓焦點被「假懂」的人給拉走,更別說是加入那群人,不甘寂寞、不懂裝懂的相互取暖沒有用。





2014年3月9日 星期日

這次參觀台北自行車大展

先感謝大都會單車老闆送我通行證,讓我可以免費參觀。

今天是2014台北自行車大展最後一天,很晚起床,拖到11點半才從家裡出發。雖然今天下了整天的雨,不過這剛好可以是測試我雨天通勤裝備的好日子。

到了世貿一館的2樓會場,先映入眼簾的是:


這是一台很漂亮的城市車,後內變花鼓、前發電花鼓都內含鼓煞,把車子最複雜、容易出錯的煞車、變速都包含進來。車身的兩條上管上方的鋼索則是車鎖,解開後纏繞前輪就把車鎖起來了。
其實我特別喜歡這種鋼管手工打造、充滿各種設計巧思的自行車。後來與顧攤的設計者還聊了十幾分鐘後(討論後車燈太不搭啦、前車燈那條電線太醜怎麼藏啦、延伸到城市或旅行車該有怎麼樣的內走線管道與電力系統設計來整合發電花鼓、前後燈啦,以及這系統如何順便提供USB供電給智慧型手機等等之類的...),又跑去逛其他城市車的攤位。


城市車都有一種經典的味道,價格通常都比較親切,當然昂貴的也不是沒有。

說到經典,這就是經典,五十年了吧?這車。但這種老車總是特別耐看的。

看過了城市車,就開始四處看看有什麼感興趣的玩意,其中遇到了我旅行車目前在用的發電機製造廠商SUNUP:
發電功率可以有8W,完全供給USB就是 8 / 6 = 1.3A,What a bad ass!

因為這玩意通過了我的考驗(颱風天暴雨15小時、海邊濕熱鹽風三天、合歡山結霜整晚、武嶺到埔里451輪徑小徑車下坡時速最高60公里燒機),所以我還特地把它介紹給網路上看到的兩個瘋瘋的想去騎絲路從中國到法國的女孩子。之前要買這產品的時候也有跟楊老闆(也是發電機的開發者)通過幾次電話討論了一些問題。所以這次親自拜訪時,他們的業務很高興還送我一個可收折的擋泥板。
我很期待他們下一代的商品,等我的Surly LHT重型旅行車組好後手頭寬些再裝一台吧。
推薦給所有想要騎單車去荒郊野外、環球旅行的人,有它只要時速超過15,ipad開整天電還是滿的。


再來我看見了這次展覽最讓我驚艷的新玩意,一家做鈦合金車架的廠商,至於它為啥讓我驚艷呢?且待我娓娓道來。


目前市面上賣的競賽級鈦車架都非常的貴而且稀少,這主要的原因在於鈦的熱處理與焊接困難。
鈦的質地軟,以製作高級車架用的64鈦合金來說,要滿足競賽等級需求的車架,其管材得經過熱處理來強化剛性。而64鈦的熱處理是個昂貴且廢品率很高的製程,原因有兩點:

第一,對鈦做熱處理的爐子不能用便宜的氮氣、氫氣,它們會與鈦化合使鈦的質地變脆,要保護鈦不被氧化得用惰氣(一般用氬氣...這很貴)。

第二,熱處理後管材會硬,靠的是降溫時鈦析出形成結晶,最後成果晶相要對降溫曲線就要準,不幸的是64鈦要達到競賽級鋼性的熱處理降溫曲線很陡,也就是退火速度很快,要是管材降溫時有局部退火速度不一致,那管材就會形變,又要快又要均勻那自然容易出錯,也就是產生形變超過容許公差的廢品。
這麼難製作的管子,焊接時又要再經歷一遍同樣的問題...想想那五通吧,焊接環境有雜質就是未來受應力時可能從該處斷開,冷卻沒好就是車架有應力殘留...這真是鈦血尿。
Lynskey、seven這些把傳統金屬車架製造焊接工藝練到極限,所打造出來的頂級鈦車這麼貴不是沒原因的。

但這次觀展看到武王的製程介紹,他們用了幾個很聰明的方法解決製造高級鈦車架的熱處理與焊接問題,首先,是管材。



仔細看上面的照片,可以看到管子上有等距的螺紋對吧?這個螺紋就是高強度管材製造的秘密。
一般其他廠家的管材製程是:先以擠出成形技術製作管材,再來對管材熱處理與焊接。
武王的作法則跳脫框架,他先製作長條鈦帶,就是像皮帶一樣長條的鈦片,片狀材料可以很好的鍛壓加工。
再來,像卷脆笛酥一樣,他應該是一邊把鈦帶螺旋狀的送進機器裡捲起來邊與邊對好,機器裡的焊接手臂就一邊對對好的縫進行焊接!而焊接後剛形成的焊道溫度還很高,離開手臂工作範圍後應該可以馬上做精確的熱處理退火冷卻!(不曉得是用水淬法還是哪種?)就這樣高溫可以限制在一個點的範圍內,爐小氬氣用得少,降溫要管理的也只有一段小區域焊道,容易控制。

於是高強度車架其管材所需要的繞曲剛性可以透過對鈦帶的鍛壓與較粗的管材管徑來達成,而自行車抽車時所需要的扭轉剛性則由相當於熱處理過的高硬度螺旋狀焊道來提供,製作高精度、高比強鈦合金管材的難題就解決了。(而且這剛性還能調整,要硬一點就是用窄一點也就是螺距較小但長一點的鈦帶,Q彈一點就是寬一點的鈦帶)

再來的問題,是有了很好的管子,要是焊五通、頭管、勾爪的過程中失敗,那也是整件報廢,失敗的主因通常是保護失敗或降溫失敗,導致脆化、金屬記憶效應、形變。解決這問題的作法是:那五通、頭管與勾爪這種需要複雜焊接的部件,就改用精密鑄造的方式製作就好了。做出來再把管子接上去,接的那一圈既然一樣是一條縫,我想他們優秀的機器手臂焊接與退火製程就派得上用場。

整個五通都是鑄造出來的,不會有什麼沒焊好最後因為應力而從焊接處斷裂的問題。

下管那圈明顯的亮環就是下管與頭管部件的焊接處,是故意焊這麼明顯好展示用的。

這是一個較低成本穩定打造高強度鈦車架的製程,理論上是非常有競爭性的,我想得到的缺點大概是每次客製化都得重新生產鑄造五通頭管部件等模具、空氣力學異形管的製作不曉得怎麼克服、還有鑄造部件的重量可能較重等問題。

目前的精密鑄模製造應該是用CNC加工,也許未來要做到能根據每個客戶量身訂做每台車的車架的話,可以考慮以3D印表機製作陽模套出陰模再來鑄造吧?

其實他們在場人員透露的不多,主要強調他們有螺旋管製程、精密鑄造與焊接技術這些元素,我想不曉得特殊合金熱處理難度可以有多血尿的人,是不知道他們的製程是多麼有價值的。

如果不是以前研究刀具的製作工藝時,看過各種合金熱處理的困難度差異,我想我大概就晃過了,不會聯想到他們想解決的問題應該是什麼。人生真的不曉得以前玩過的東西什麼時候派上用場啊。

總之,我對這家這麼開心主要的原因就是:搞不好在我的財力負擔範圍內,未來還是能有機會擁有一部全鈦旅行公路車的。

2014年3月2日 星期日

為什麼你不該餵流浪狗?

精確的說,我們不應該提供過多的食物讓社區有機會形成一個超過5隻以上聚集的狗群。

那些每天晚上拿著大袋食物去公園餵狗的人其實非常可惡,不論是對狗還是對人來說都是。

怎麼說呢?

本來各個地區的狗,會因為一個地區的食物來源有限,而使得狗會因為彼此爭奪食物而使爭奪失敗又吃不飽的狗離開。那如果一區只有一兩條狗,他們看到人就夾著尾巴閃遠遠,偶爾夜市飯館門口晃晃撿點剩菜吃,那就不會跟人起衝突。而這樣的狗被街坊接納的機會也較高。

但如果今天在一個特定的狹小區域有了食物不虞匱乏的情況呢?

那些有著愚蠢同情心的老先生老太婆,每天晚上帶來十幾、二十隻狗都夠吃的食物,在公園裡餵他們心愛的毛孩子...這不叫愛心,這是鼓勵反社會行為,這是在資助野狗成立一支對人類社會造成危害的組織。

狗這種階級社會動物,當首領不是會承擔人類社會責任的飼主,而是群體中最強壯、最有侵略性的那隻狗;居住的地方不是私人的土地,而是當地居民共用活動的地方,那狗都是有地域性的,為了保衛唯一食物來源養得起牠們這樣一群的土地,衝突註定要發生。

這些人哪裡可惡?
他們透過餵狗來滿足自己的同情心,卻不需要盡到飼主約束狗、提供必須生活空間的義務。他們製造了他人的危險,有人被咬的時候卻不必負責、然後很諷刺的,他們的愛心對流浪狗的處境完全是幫倒忙:流浪狗群對路過民眾的吠叫甚至是傷害事件,只會確實的消除人類社會對流浪狗的罪惡感與同情心。這些狗只要仍是這樣的一大群就不可能有被領養的機會、不會有被社區默許接納的可能、而牠們的群聚、地域固著、造成的問題都不停的增加捕狗大隊一網打盡、撲殺的理由與可能性。

這種『自以為是的愛心』到底有什麼意義?

狗不是人,人類在街頭丟汽油彈,數量夠多歷史還有機會同情他們,但一群瘋狗咬了人呢?
被處理掉也就算了,從政治策略上來看,這對其他流浪狗的社會處境來說是傷害管制,要是沒事,整個社會的流浪狗都會被歧視、遭殃。



2014年2月20日 星期四

台灣縱貫單車行(四) 合歡山小風口 - 武嶺 - 埔里 - 日月潭


昨天晚上非常的冷,還時不時的下驟雨,擔心帳篷進水讓我晚上睡不是很安穩,不過睡袋倒是夠暖和。但要是再冷一點就難說。



早上六點正式起床,跟新認識的朋友約好早上一起去拍日出,決定先去石門山晃晃再回來收拾營地。
一路上風非常的大,經過克難關把機車停在路旁,花十分鐘走到石門山山頂,站在雲海頂端看著四週山上的霧緩緩加入,非常壯觀。

 石門山攻頂...超容易。
 先來讚一下
合照當然是要的

我們四處拍照,遇到一群香港來的旅客,回服務站扎營處的路上也不停的尋找值得拍照地機會與地點。
 一大早從紮營處往公路看去
 天堂路有著天堂般的美景
總之就是拼命的拍
回到營地開始拆帳篷收拾行李,東西全都是溼的,要收進馬鞍袋裡又必須避免不該溼的東西溼掉,重新安排花費了很多時間,著實麻煩。收完東西回到服務中心前面的桌椅,我把所有的泡麵、雞蛋都煮了當早餐振奮一下精神,畢竟接著就要挑戰上武嶺的最後一段陡坡了。

吃完早餐,跟朋友彼此交換聯絡方式加了FB,正準備要收拾走人的時候,遇到了另一位從香港來的單車騎士。他昨晚睡大禹嶺的民宿,今天纔剛從那兒上來,於是我邀他一起攻武嶺。

在路上我跟騎機車的軍人朋友道別,接下來就是兩小時風超大超冷,超硬陡的爬坡。

一路上我們一邊透過閒聊,拍照,調整推車的姿勢來休息並轉移注意力,一邊觀賞著這合歡山天堂路的美景,的確,這裡可說是全臺灣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了。


過了克難關,看到開始是下坡了,我們又叫又跳超興奮的,然後我才想起還有松雪樓到武嶺這段一公里多要爬呢。

滑降到松雪樓,我們跑去服務站休息了一下,再來就是中橫最後一段上坡了。沿途溫度比起克難關又更低了,霧氣也更濃,沿途山壁上有許多沒有化掉的冰瀑讓路過的遊客非常興奮。

在十一點半終於看到武嶺的大字時,非常的感動,雖然一直相信自己是上得來的,但壞天氣、高山症的陰影一直都在,現在上都上來了,下去頂多只會碰上霧而已,接近中午正是交通繁忙的時候,不論上山下山都是車水馬龍,那種會在山道上狂飆的白目也只能乖乖的龜在隊伍裡,不能成為危險因素了。


在武嶺拍完照,吃了點東西,就趕緊要下山了。這裡實在太冷,不維持活動的狀態站著不動,不要半個鐘頭身體就冷到直發抖。

開始滑降不到十分鐘,只套了半指單車手套的我們就凍得兩手痛得握不住煞車,覺得這樣太危險的我趕緊叫他停車,想想該如何解決這問題。後來我想起我剛好有帶一付洗衣服用的媽媽樂橡膠手套,而帶上來的滑雪禦寒外套裡也剛好還塞著前年去加拿大滑雪時用的防寒手套,問題就解決了,雖然他戴著媽媽樂手套的樣子很像某種造型奇特的洗碗工,不過醜總比手指凍僵煞車沒握好來的強吧?

滑降到昆陽的途中霧非常的濃,能見度大概30公尺左右,到了昆陽拐個彎轉進去一片空地邊上有三四個小吃攤在賣一些簡單的食物,吃了點東西,再來我們行程步調不同,單車設定不同,只好先跟他道別要先走一步了。

從昆陽一路滑降到翠峰然後過清境農場這段是最驚險的,我的車體重,滑降的時候一直猛拉煞車那一下子煞車塊就過熱了反而危險(這是檢討項目,我雖然有記得要換煞車線、變速線卻忘了換煞車塊,走這種行程以後得更小心,這個失誤也成為後來不能走阿里山公路的原因之一),不如利用車子幾何良好、重心低(重裝馬鞍袋就又更低)搭配下坡把帶來的操控優勢只做必要的煞車來得安全,車速雖然比較快,但保持跟前車等速同時拉出足夠的煞車間距就好。
保持車距滑降
沿途雲煙繚繞,陽光不時的從縫隙間透下來照著遠方

往翠峰爬了段小坡
再來就是清境農場了


清境清境六根不淨,雖然這裡很是可以滿足一般台灣人對旅行時吃喝拉撒睡品質的要求同時兼顧對旅遊的想像,但把山地開發成這樣亂糟糟的一片實在讓我提不起興致留步,倒是底下去埔里的路上遇到的櫻花林配著鄉間悠閒的景緻更叫人欣賞
迅速通過清境農場

到了霧社,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霧社水庫(又稱萬大水庫、碧湖)。
很漂亮,但也令人哀傷,看得見嚴重的淤積啊。

經過仁愛鄉公所一點點,路旁可以看見紀念當年霧社事件的莫納魯道的牌坊,是的,就是電影賽德克巴萊的那個莫那魯道。不過我實在覺得這牌坊怎麼看怎麼怪,這東西不論設計題字都是中國風的,怎麼看就跟原住民無關,想來是當年國民黨為了透過「抗日」這個共通點來招撫原住民搞出這玩意。

到埔里鎮之前,剛好我一位朋友老家就在埔霧公路上,於是跑去她家作客,順便一起去埔里市區逛逛吃點小吃。
首先先排隊吃羅春捲,這家店排隊排超長,一個客人常常一買就是好幾套,我們排了20分鐘左右才吃到。雖然我不是春捲的Fans,但這家真的很好吃。第二家店吃阿菊肉圓,屬於偏清蒸類型的肉圓味道相當不錯,吃到剩一點點再加湯沖成一碗喝下,相當暢快。最後是吃王記蚵仔煎,吃起來味道普通,皮有些部分有煎脆,但口味主要都靠澆頭,但這也不能太要求,畢竟埔里是個靠山的地方。

暢快的逛完吃完回到她家再出發已經是下午六點出頭,接著就朝今天的終點:日月潭青年活動中心邁進。

才離開朋友家沒多久就開始下雨了,這剛好是一個測試新雨衣性能的好機會,二話不說把它披上繼續騎,這雨衣是我爸去大陸玩的時候買的,為了這次旅行專門為了這單車的設定改造過(加了可以固定在前貨架的魔鬼沾與帶子,挖了讓前車燈可以透出來的孔)。實際使用效果相當不錯,雖然因為不透氣的關係人還是濕的(汗溼),但至少車子上半部都能保持乾燥。

從埔里去日月潭有兩條路,一條走台21、另一條走縣131,看了看,我選擇走較短的縣131,當然,大部份的人這時候會決定留在埔里過一晚,明天再去日月潭,但有過之前夜雨紫來產業道路往坪林、夜雨蘇花高到和平、夜颱風到瑞穗、夜雨台九線去台東大武等經驗...我對凡是出去自行車旅行必定碰上瞎燈黑火的夜雨XXX已經見怪不怪了。「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裡有段話意思大概是這樣的:「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要發生了、這是倒楣,要是發生了第二次,這是你真倒楣,要是還有第三次,那就不是倒霉而是往後必然會再發生。」

縣131這條路晚上騎別有番趣味,一路沒有行人、沒有車子、四週房舍靜悄悄地,細雨中我緩緩踩踏著,黑夜中世界彷彿靜止、失去顏色,只有黑與灰。遠方山谷農田化成一幅潑墨山水背景,農舍與路燈的光芒像是濃重的黃紅油彩滴灑其上,而斜斜灑下的銀絲劃開油彩,構成一幅後現代的畫作。

騎進隧道,景色一下子切換成鈉燈特有的暖黃色,霎時間有種回到文明、但又像是踏入了某個老膠卷底片的世界裡。離開隧道,投入全然的黑暗裡,細雨持續著,我緩緩騎向道路遠方的小鎮。

穿過魚池鄉,切進一條往日月潭的小鄉道,再來就是雨中的爬坡了。
日月潭的地形很特別,它是一個堰塞湖,地勢比周圍高出許多,這段上坡雖然只有不到三公里,但在這樣的天氣裡重裝爬坡並不是件有趣的事。
使勁的翻過一座小山,就來到日月潭邊上了,接著順順的往湖邊繞,青年活動中心就在纜車站旁邊。

到了青年活動中心的櫃檯,剛好接待我的就是兩小時多前還在埔里時通過電話的那位櫃台小姐,她很訝異我在這種雨天還能那麼快騎到,照她說騎機車差不多要40分鐘。
問了房間與價格,剩下一間雙人房一晚1700,有點貴不過也沒辦法。住房都在別棟樓,接過鑰匙就推著車去房間了。

偷偷的把車子抬上二樓牽進房裡,一邊高興今晚可以睡在床上,一邊觀察要怎麼把所有的東西攤開來晾。

後來決定先把濕衣服脫掉、把所有要洗的東西丟進淋浴間。把馬鞍袋全部清空,袋口敞開讓水氣散掉,帳篷雨衣睡袋睡墊爐具全掏出來晾,電氣設備開始充電。
在合歡山上紮營時全溼掉的帳篷內外帳展開攤在地上,連門廊地上都用上了。

洗完澡、洗完衣服,把梨山上買的大水梨吃掉當做今日獎勵,就刷牙關燈準備睡覺了,真是充實又疲憊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