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5日 星期三

教育到底該教什麼?

其實某方面就是在問『什麼是必要的起始知識?』也就是如果不知道,那會連探索問題的能力都沒有。

而這是個很難的問題,原因在於判斷『什麼是必要的?』是一個預測未來趨勢的動作,所以一個地方的教育往哪走,某個程度上,就是那個地方的人群對未來知識領域變化的想像。
(如果有哪個大學者、大教育家對這個問題很有自信,那就去問他是不是把身家都押在那個概念的股票指數上好了,如果沒有...你會聽一個自己都不敢買的人在那跟你吹噓這買下去有多賺嗎?)

現在大家爭論的問題是:
『那到底哪些東西一定得學是誰說了算?又該怎麼學才是對的?』

於是台灣人就吵成一團了,至於這問題本身合理嗎?嘿嘿~

如果要我來看,那我會從『如何提高教育的反脆弱性?』的角度出發去討論教育該是什麼樣,原因是反脆弱性越高,統計上組織中個體生存的可能性越大。

建構起『教育的反脆弱性』的關鍵要素有幾:

一、社會中局部自行根據自身的歷史脈絡與知識,去發展個別的教育共同體。
其實就是促進生物多樣性,而多樣性是一種沒有辦法Top Down的去規劃設計(但可以Top Down的毀滅掉);只能透過維繫一個環境、去點火,等待Buttom Up的自組織與突現發生的東西。
如果一間彰化鄉下的小學與國中決定用越南的教科書來教學生,因為混血新生代的比例在該地區很高,而學校想要幫助這些家庭的親子教育,只要連署達一定比例,那國家就該透過一個教育投資平台以實際的資源、專業人員媒合、辦學輔導去支持(成果評估可以是第一屆畢業生畢業三年後學校的招生狀況之類的指標)。


二、每個教學單位的實體要小、週期要短、權責要相符。
基於少數教育者的辦學理念去創辦的專門學校很好,能夠基於社區共識下出來的教學系統也不錯,各人吹各人的調,沒有必要一樣,唯一要求的條件就是資訊共享。
實體要小、週期要短,這樣有任何的問題,不論是學校、老師還是學生,都很好去做調整。


三、建立一個基於人類學與社會學的,可以使整個社會中,不同的教育共同體都能分享、存取的資訊反饋網絡。
使得社會中任何教育共同體的消長、失敗或成功,可以有充足的資訊紀錄下來,能於其他共同體之間討論、研究、學習,使得各個共同體能夠更多的基於實際的樣本,而不是某個學者的想像來建構教育知識與辦學策略,於是每間學校、每個老師、每個學生都是實驗品,而任何局部失敗的教訓,都可以為其他部分去學習仿效。


無論如何,不論有沒有教改,我們對教育如果還在相信,一個基於建構一套鉅細彌遺地課綱,然後據以打造出一條長達十二年選配項目超少的知識裝配線,是符合這個社會未來的需求的,那我想就連二戰前的福特汽車工廠都沒那麼悲劇。

用軟工的術語來講,就是一個開發團隊只憑著他們對『何謂國民?』的期許與對少數使用者的觀察,就開始寫一份product spec,寫完後就開始無差別的拿每個小孩當素材,進行water fall式的開發長達12年,而過程中連個像樣的issue tracker都沒有,所有提出來的意見與Bug他們說有修就有修、功能他們說有做就有做,然後打造出來的就是你小孩耗費青春裝在腦袋裡裝的玩意。

這很荒謬嗎?更荒謬的是無數的家長要不認為這個產品開發不是自己的責任、不然就是對Water fall中每個 milestone 跑出來的測試數據不理想,在那邊對小孩鬼吼鬼叫的。

至於下一代成員本身呢?他未來能生存嗎?他喜歡這個由不得他、被裝配出來的人生嗎?科科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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